山里的时间很慢，万老先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。或许他的爱情就是相濡以沫，是妻子渴时自动递过去的白开水，是老伴生病住院后守住家里唯一的那部电话不眠不休……

　　10月13日是今年的九九重阳节，同时也是我国第一个法定的“老年节”。各地有不同的重阳节习俗：赏菊、登高、喝菊花酒、放风筝、割晚稻……而对一直住在四川大山里的万老先生来说，重阳节就是要酿醪糟。

　　俗话说：“重阳蒸酒，香甜可口”，每逢重阳前后，万老先生都会和老伴一起细细选好糯米，一起制作醪糟，这样的日子贯穿了他们相扶走过的岁月。

　　“爷爷奶奶是包办婚姻，经熟人介绍认识，不过爷爷个性比较温和，两人相处得很好。”小万说，“奶奶经常和爷爷吵嘴，她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，说完后心里也舍不得，再大的火说过就过了。”

　　万老先生和老伴儿感情很好，万老太太身体不好，到成都检查。万老先生心中焦急，只能不眠不休在电话面前守了一天等着妻子平安的消息。小万说：“爷爷告诉小姨他们，要是奶奶没了，他也不活了。幸好最后奶奶没事，只是带了一堆药回来，爷爷还是特别心疼。”

　　万老先生儿孙都离开了大山，有的离得很远，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老家。儿女都是要远离的，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和烦恼，除了妻子，他一无所有，但是对万老先生来说，有妻子的地方，就有他的家和他的一切。在万老太太不愿意吃药的时候，万老先生总是执拗地把药倒出来，端着开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她吃。

　　“爷爷奶奶现在都七老八十了还在种田，本来也不缺他们种出来的那点东西，但是老人乐意。等太阳落山了回家，他们会聊些家长里短，今天谁家的鸡多下了几只蛋，明天谁家的菜又卖了个好价钱。”

　　万老先生和万老太太的生活就像他们在重阳节酿的酒一样又香又甜，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食物，在不经意中人就醉了。他们的重阳有彼此和醪糟就够了，茱萸、菊花、蟹黄和登高离他们很远。（张异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