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统的祭祀品依然热销。
粉色菊花成为清明祭祀的主打花色。
绿色环保的树葬。日报记者陈健明摄
又到一年清明时。祭祖、扫墓、踏青……不同的时代,扫墓的内容和形式也有不同。
随着时代的发展,内涵越来越丰富,祭奠的方式也在不断创新。清明节前一周,记者分别走访对解放初期、“文革”时期、改革开放、21世纪至今这四个时期有深刻记忆的人物,还原龙城人民这一个甲子年的清明情结。他们以不同的经历告诉我们,不管形式如何改变,对先人的纪念缅怀和家人借拜祭先人之际团聚一下的情怀却是依然。
解放以来 ,遵循旧俗寄托哀思
今年已85岁高龄的陈沧萍老人是市饮食公司的退休干部,“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是上世纪40年代,那时候都是土葬。老人逝去后,要请人选一块风水宝地。”陈老介绍了解放后他们做清明的流程。按传统要带上米饭、纸钱、蜡烛、香、煮好的整只公鸡。到了墓地后,要对故人的坟墓除草添土整修,并用小石头在坟上压纸钱,表示这个坟是有后人祭扫的。随后在墓前摆上祭品,烧香化纸,燃放鞭炮,众人列队于墓前向故人肃立致礼。聚餐是扫墓的最后程序,会带一些故人喜欢吃的食品,就在墓前席地野餐,也算是与故人同餐了。
由于城市建设,陈老父亲的坟后来迁到了公墓。“现在相对简单点了,在坟前摆上酒、菜肴等供品,烧些纸钱,表示一下心意。习惯了传统的祭奠方式,不烧点纸钱、上几炷香,感觉不像是在给祖先拜山做清明,总觉得对不住已故的先人。”现在,陈老和妻子每年都要在柳州做完清明后,再到桂林为岳父岳母做。“在桂林那边是在农村,还完全保留了传统的祭扫方式。”“清明期间,平时见不到的亲戚都会举家从外地返回,一大家子一块去扫墓。还会在墓前席地野餐,寓意与故人同餐,也借这个机会,教年轻晚辈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。”家住城中区连塘路70多岁的老人郑志坚也说,清明节在当时绝对是一个重大的节日。
“文革”期间 ,浓情依旧悄然祭扫
家住城中区斜阳路的居民余秀珍今年63岁了,当时刚刚十几岁的她对那时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。“文革”时期要“破四旧,立四新”,就是要破除旧思想、旧文化、旧风俗、旧习惯。当时很多传统节日都被取缔了,其中当然包括清明节。很多人家里供的先人遗像都被破坏了。做清明要祭先人,烧纸钱,更被认为是一种带有许多迷信色彩的纪念方式。清明节被废除,极少有人够胆还敢清明节去拜山,即使去也是偷偷地拜。“当时对做清明虽然不提倡、不宣传,但对坚持多年的习俗和对先人的那份感情怎能割舍?”柳南区银山街道福鑫社区60多岁的居民林明章说,“文革”期间,他们一家还是会去悄悄做清明。“记得那会儿还是给太祖父做清明,在西鹅乡边上的山岭树丛中。地方比较偏,不会有人注意,但仪式也简单得很,不敢放鞭炮,不敢烧纸钱。”研究民俗20余年的民俗专家黄宝雄当时已经20来岁了,他说“破四旧”时,很多人家里的香炉盆都被砸了。很多人只是清明当天中午在自己家门口摆点吃的,算是对先人的祭拜。然后很快就都收回去,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,就算过清明了。
“大家都不敢去墓地,怕有人揭发。”虽然大家扫墓祭祀受到了限制,但仍难掩心里那份怀念。
改革开放以来 ,习俗与新风碰撞融合
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,传统节日逐步回归。
火葬代替了土葬,还出现了一种新型墓地——公墓。在改革开放30多年时间里,龙城人快速富裕起来,走出祖祖辈辈生活的乡村、留洋镀金、开办企业,但离家万里也隔不断这血缘与思亲的清明节。
祖籍江苏徐州市的龙城市民王淑娟,现在城中区经营一家文化传播公司。她说,赶上改革开放的首趟快车才有了今天,在美国生活过几年,再回柳州做事业,对于包括清明节在内的有着浓厚传统文化内涵的传统节日和习俗,有着较为深刻的体会。
“我的清明记忆是从柳州开始的,父母很早就来柳州生活,过节方式跟土生土长的柳州人一样。亲人过世殡葬方式也经历了土葬到火葬的转变。”王淑娟说,自1981年父亲过世后,清明节在她的记忆里开始变得深刻,直到2008年母亲过世,那些年的清明节都是母亲领着全家人过。
如今家庭的清明节由她主持,父辈的坟头是一定亲自去的,而祖辈葬在江浙地区,无法年年回去。在柳扫墓时,全家大小都会 对着东方焚上一炷香,念着过世亲人的名字,以示思亲不忘本。
祖籍桂林市永福县的40多岁出租车司机潘国伟,来柳生活将近20个年头,每年的清明节都领着家人回永福县乡下老家过。潘国伟告诉记者,他成家在柳州,已经算是柳州人了,但老家做清明都很传统,一整个家族男女老少都去扫墓,焚香、烧纸钱、鸣放鞭炮,在宗祠聚餐。因为在学校念书的15岁儿子老说清明节要环保,近两年回老家扫墓,会带些菊花。“老人重土葬,一定要有墓地和墓碑,根据现在的趋势,我们以后肯定走火葬、海葬等方式。这些变化慢慢地大家也就都接受了。”
进入新世纪 ,祭祀新形式层出不穷
到2008年时,清明节成了国家法定假日,今年清明期间自驾小轿车免收高速路桥费……沐浴着这些待遇,传统的清明节活动除了扫墓、聚餐,还多出了踏青、旅游的新内容,传统的土葬、火葬外,还多出了花葬、草坪葬、花坛葬、树葬,甚至海葬、网祭。这些新兴方式受到年轻人的青睐。
“85后”的汽车4S店员工唐萍介绍,这些年的清明节假期全家都是到周边的桂林、南宁、河池等城市自驾游。“因为祖籍在浙江,祖父母、父母都在柳州生活,清明节也就过得很简单,就是电话问候一下老家家族的长辈。”清明节对住在柳南区航银小区的“85后”男青年龙贾林而言,确实算久违了。他修小语种专业,在大学毕业后,到越南工作生活了4年,只在春节回家过,其他节日都是通过电话、网络同家人沟通。“前面4年清明 都在越南过,对于今年的清明节还是比较期待的。越南的清明节又叫做汤圆节。他们统一在农历三月初三这天吃凉食,比如汤圆、汤团。除了传统的艾粑粑,今年家里也会准备些汤圆,算是与国际接轨吧。” “90后”女青年蒋芳燕在一家职业教育机构就职,“去年在清明扫墓时,看到很多年轻人都带着鲜花,给逝者播放音乐等。我很赞同这种方式。”家住鱼峰区屏山大道从事教师工作的李艳梅出生于1986年,她对各种新颖的祭祀方式很赞同:“像网祭,既方便省事,又环保,对于在柳工作的外地人或在外工作的柳州人,都不失为一种好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