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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祀活动中,武警官兵给昌平烈士陵园烈士纪念碑献花。
来自雕刻之乡曲阳的“80后”工作人员,由于第一次刻烈士名字,他格外认真、仔细。
无名烈士墓迁到新陵园,墓碑上都刻有“革命烈士”四个字。
总有一些东西不能放弃,总有一段历史让人铭记。
昌平区流村镇西峰山村,依傍着太行山脉。村北,一条小路沿着山根曲折向北。从路西顺坡而上,便是一大片直达山顶的柏树林。昌平烈士陵园新址就在这苍山翠柏之间,这里安葬着多名烈士的遗骨。
昌平是全市烈士墓最多的区县。据昌平《烈士英名录》和历次普查结果显示,昌平有名烈士达1100多人,无名烈士400多人。
为了能让这些散葬于各处的烈士遗骨安葬于昌平烈士陵园,附近的村民一路寻,一路找,收拾遗骨,修建陵园,但他们没有提什么条件,因为这些烈士是村里口口相传的英雄,安葬英雄的遗骨,不仅是对逝者的告慰,更是对生者的教诲。
寻找、抢救性保护零散烈士墓,就是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。
埋葬烈士,连门板都用上
昌平烈士陵园是在西峰山烈士陵园基础上改扩建的。清明将至,西峰山村民已陆陆续续来扫墓了,烈士墓碑前摆放着菊花,祭扫的人们诉说着追忆。
据了解,西峰山烈士陵园51座烈士墓,均为无名烈士(不少烈士墓为合葬墓,总共有142名烈士),这些烈士的事迹已被西峰山村几代人口口相传。
“村里有烈士是件光荣的事,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叫什么,来自哪里。”西峰山村委会副主任刘文海说起历史,一阵唏嘘。
1948年5月18日,“上下店战斗”打响,后方医院就设在西峰山村。先后牺牲的150名重伤员,也永远留在这里。当年掩埋烈士遗骨的,就是西峰山村的村民。
西峰村西南角有块儿几十亩的土地。这块地上有本村望族王家的坟茔地。王家坟南边,就是烈士遗体的掩埋地。
刘文海回忆当年,前方一接火,就有大批的伤员,不断地转移到西峰山村。那时,哪有那么多空房?只能在路边的荒地里为伤员做手术。战士牺牲了,就埋到王家坟的南边。
为了烈士入土为安,当时只有六七十户的西峰山村村民尽了最大努力。有的村民贡献了本为家里老人准备的棺材。棺材用完了,村民们就抬出衣柜。衣柜又用完了,村民又开始卸门板,一块当底,两块在上边一对……后来,有的烈士安葬连三块门板都凑不上。
村里的老支书王礼生曾告诉刘文海,刚开始安葬时,还是一人一墓,后来牺牲的人多了,一个坑就得同时掩埋四位烈士。
时局紧张,只能在烈士墓前立个木牌。木牌上原本也写有烈士的姓名和部队番号。但没想到几天后,一拨儿反攻的国民党军队经过这里,毁掉了许多烈士的木牌。很多烈士墓自此再找不到记号。
1975年,王家坟和埋着烈士的土地被占用,烈士遗骨,也被一并迁葬到了西坡。据西峰山村的老人回忆:那次迁坟,全村有四五十人参加,前后用了四五天时间。当时,烈士墓已分不清谁是谁了,除个别遗骨单独埋葬外,其余的大部分遗骨也只能集体合葬。
一个无名电话,寻访到15座烈士坟墓
“昌平区已把300多座零散烈士墓迁移到新的陵园,政府成立了烈士陵园管理处,进行了专门管理。”听到这个消息,82岁的张守义笑了。
“晚了点儿,但现在做还来得及,要不然真没有了!”作为百合村老支书,他牵挂村周边的烈士墓已经几十年了。
兴寿镇百合村坐落在燕山山脉的山肚子里,此处地势高,四周却低洼。特殊的地理位置,使百合村成为解放战争时期的后方给养之地。“村子里不仅有后勤医院,还能造手榴弹,加工炸药。” 张守义说,1948年前后,伤员都往这里抬,战士牺牲了,自然也就埋在村周边。
此前,记者曾在百合村几位老人的带领下,遍寻山冈,根本看不出这里埋葬着烈士。按老人所指,昔日埋葬烈士的地点如今已经完全平整为庄稼地。“开始坟前还有木牌子,风吹日晒,木牌子都糟了,这些烈士的名字也就没有留下来。”83岁的村民焦宝坤说。
66岁的权怀发老人说,上小学时,每年清明,学校都组织学生扫墓。但现在没有学生再去扫墓了。“真的不应该呀,应该让孩子记住这段历史。”老人不满地摇摇头。
据介绍,由于烈士墓损坏严重,目前只剩下可数的15个坟头。
“土地归公后,葬有烈士的地又变成了别人的承包田。发洪水、下大雨,墓地被水冲成了一个个大窟窿。况且烈士墓的坟头不高,就是个土包,有的人不知道,就给弄平了。”张守义说,由于腿疼,上山不方便,他总觉得自己没能提醒村民,很是自责。
焦宝坤和权怀发还总上山区看看烈士墓,但他们也渐渐力不从心。如今,记得那段历史,知道这里曾埋葬烈士遗骨的村民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,他们担心,自己的这种守望和等待还能坚持多久?“现在很多年轻人对烈士的概念很淡漠,我们活着还能张罗这些事,以后呢?我们的下一代会有这种热情吗?”焦宝坤有些伤感。
关心烈士墓的不仅仅是这几位老人。
前不久,一位没有留下姓名的女士给昌平区民政局优抚科打来电话:“小时候经常给安葬在百合村的烈士扫墓,现在分田到户,我找不到烈士墓了,你们管不?”
正是这位女士的电话促使该区开始寻找百合村附近的无名烈士墓。
张守义等老人听说是来找烈士墓的,他们热心向导,终于找到埋在百合普门寺寺后的15座无名烈士墓。随后,烈士墓统一迁建到了修葺一新的昌平烈士陵园。
得知英灵已被妥善安葬,几位老人高兴得像个孩子。“过去看着烈士墓在荒郊野外没人看管,让人心酸,现在好了。”张守义很激动,他说,“今年清明,我一定要去烈士陵园扫墓,去看看这些英雄。”
为烈士修陵园,村民主动迁祖坟
为保护烈士墓,西峰山的村民一直在努力。虽然了解历史的老人相继去世,但这些烈士墓的故事在村民中口口相传,村民们代代都是烈士墓的守护者。
据当地村民回忆,1991年,在西峰山村党支部支持下,西峰山小学原少先队大队辅导员吴凤华组织在校员工捐款,又向有关单位筹集钱款,请来石匠,为烈士们立了一个小纪念碑。
村里的孩子,每年清明都要到这里,接受最朴素的红色教育。刘文海小时候也经常被老师组织去为烈士扫墓。此次,西峰山烈士陵园改扩建为昌平烈士陵园,西峰山村村民拿出了最大诚意。
为烈士修陵园,需要迁走村民亲人的坟冢。刚开始,流村镇副镇长时桂荣还在担心如何做村民的工作,“迁一个坟头,政府给3000块钱,但老百姓肯定不乐意,毕竟迁坟不是钱的问题,还牵涉到感情、风俗等很多问题。”让她没想到的是,村民没提任何条件,为烈士迁坟,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对英雄的敬意。
“我们家的坟地在那里,婆婆去世还不到三年!”刘永华说。农村有老理“三年不到就迁坟,不吉利”,可53岁的刘永华还是把老人的坟迁走了。“我们家是红色家庭。”刘永华说,公公参加过抗美援朝,在世时没少说村里烈士的故事,如果老人知道要重修烈士墓一定很高兴,他若在世,也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做法。
承包山坡种地的时玉珍,虽然离承包合同到期还有33年,但为了修建烈士陵园也主动退了合同。
据了解,昌平烈士陵园占地面积75.14亩,总投资4600多万元,在改扩建过程中,西峰山村退还占地的有30户村民,迁坟的有10余户村民。
“西峰山村民的付出,值得尊敬。”昌平区民政局优抚科科长高潮被村民的义举深深打动。他告诉记者一个故事,那是第一次到西峰山村考察,遇到一农民在山上干活,对方得知政府想把零散的烈士墓迁过来,很高兴,还问“需要捐钱不?”“多么朴实的村民,多么动人的铭记!”高潮说。
追寻在继续
仍有烈士墓待追寻
究竟还有多少烈士沉睡在无人问津的角落?
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仍在尽力的奔走,寻访……因为这些献出生命的英烈,承载着我们民族的精神,值得我们永远铭记。
寻找之路,也是艰辛之路。例如昌平的散葬烈士坟墓,一般集中在山区。为了找到埋葬在深山中的烈士墓,工作人员常常得翻越几个山头,往往进山时还是阳光明媚,出山时已是夕阳西下。
各乡镇以及当地人民群众也在努力。兴寿镇政府给优抚科提供一个线索,西湖村有两座无名烈士墓,是抗日战争时期牺牲的小八路;崔村镇的朱玉琛老人是烈士的家属,老人表示想把哥哥的墓迁到烈士陵园;流村镇漆园村一烈士子女说,自己的老父亲还埋在深山中。
据了解,目前待追寻的烈士墓还有四五座,烈士都是在昌平牺牲的,其中包括抗日名将宋鸣皋烈士。
“宋鸣皋烈士的家属从辽宁赶过来,说烈士牺牲在流村镇泥洼村后山,希望我们能帮忙找到亲人墓地。”工作人员说。但目前仍未找到。据当地老人说,宋鸣皋的确牺牲在这里。该区民政局优抚科也希望知道线索的市民与他们联系,找到烈士墓,让烈士的遗骨得以安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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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国庆均应举行烈士公祭
今后,每年清明节、国庆节,以及其他重要纪念日期间,县级以上人民政府都将组织烈士公祭活动。
4月1日,民政部正式发布《烈士公祭办法》(以下简称《办法》),以推进烈士公祭活动规范化、法制化。依据办法规定,烈士公祭是国家缅怀纪念为民族独立、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、人民幸福英勇牺牲的烈士的活动。举行烈士公祭活动将激发人们的爱国热情,振奋民族精神,倡导奉献意识。
民政部有关负责人表示,长期以来,各地高度重视烈士褒扬工作,社会反响良好。但烈士公祭活动差异明显,存在组织不得力、程序不规范、礼仪不庄重等问题,影响了烈士公祭活动的氛围和效果,亟待从法制层面予以规范。
《办法》明确规定,烈士公祭活动应当在烈士纪念场所举行;烈士公祭活动应当安排党、政、军和人民团体负责人参加,组织烈属代表、老战士代表、学校师生代表、各界干部群众代表、解放军和武警官兵代表等参加。
《办法》不仅明确了烈士公祭活动方案应当包括的具体内容,而且具体规范了烈士公祭仪式的程序、重大庆典日敬献花篮仪式的程序,以及礼兵仪仗、花篮花圈护送、乐曲演奏等细节。
举行烈士公祭仪式,是烈士公祭活动的核心环节。在归纳总结各地做法、结合中国传统习俗的基础上,《办法》规定了烈士公祭仪式的程序,依次为主持人向烈士纪念碑(塔等)行鞠躬礼,宣布烈士公祭仪式开始;礼兵就位;奏唱国歌;宣读祭文;少先队员献唱《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》;向烈士敬献花篮或者花圈,奏《献花曲》;整理缎带或者挽联;向纪念碑(塔等)行三鞠躬礼;参加烈士公祭仪式人员瞻仰烈士纪念碑(塔等)。
数字
北京市先后投入1亿多元经费,目前已经完成全市零散烈士纪念设施抢救保护工作,比民政部要求完成日期提前了近一年时间。通过普查,全市新增登记1193个零散烈士墓,总数已达3971个,其中需要新建迁移的烈士墓2487个,修缮的烈士墓1484个。(北京日报 记者 童曙泉 通讯员 张美荣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