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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蛋茶:40年前果腹,40年后品茶
发表时间:2018-11-08 来源: 市公安局:谢昌寿

  一碗蛋茶,见证了父亲平凡的四十年,他没有卓越成就,却脚踏实地地撑起了一个家;一碗蛋茶,见证了改革开放祖国腾飞的四十年,寄托了父亲对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。“我家40年”的故事,从那一碗陪伴我父亲奋斗四十年的蛋茶说起……

  讲述人:谢永建,男,67岁,农民

  记录人:谢昌寿,男,31岁,公务员,讲述人的儿子

  我在家里排行老大,小的时候家里穷,兄弟姐妹又多。我作为家中长子,在很小时候就不得不开始从事各式各样的农活,种田、砍柴、喂猪、放牛等等。后来家里农活实在太多,为了生计,四年级的时候我便退学回家了。

  在十六七岁时候,我就开始喝上蛋茶了。(蛋茶:宁德市屏南县具有当地特色的饮品,它是将茶叶用开水煮沸,将鸭蛋打入碗中慢慢用筷子搅拌均匀,倒入煮沸的茶水,依据个人口味加入适量冰糖。具有充饥、解渴、解乏、提神之功效,招待客人最佳饮品。编者注)它的烹煮方式很方便,又便宜。茶叶是自己摘的,鸭蛋是自己家的,只要买点冰糖就可以了,蛋茶还算半个荤菜。那时候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呢!

  改革开放以后,政府允许个体经营自主工作。当时,我刚刚结婚不久。随着孩子们一个个出生,家里负担越来越重,我便做了份“打石头”(去山里开采石头,用工具敲成相应的形状,记录者注)的工作,是按量算工资。为了多赚点钱,我常常起早摸黑,早饭就只喝了一大碗蛋茶就到山里干活了。每逢中午,妻子来送饭时,便带来一大壶蛋茶。打石头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,就是靠这碗蛋茶补充能量。下午天气炎热,喝上一碗蛋茶,既解渴,又可果腹。

  这份工作干了两三年,存了点积蓄,看见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楼房,我们还是住在“土房子”(墙为土砌的,屋顶为瓦片,记录者注)。为了改善居住条件也开始盖房,解决家里人口多,不够居住的问题,我向邻居借了一些钱最终盖了五层楼的小楼房,多余的房间可以用来出租,增加收入。房子是有了,但家中也负上了房债。为了尽快偿还这笔钱,我办了木屑加工厂。木屑是香菇种植基本配料,说是加工厂工人其实就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。有一次,客人要货要得急,为了确保准时交货,我和你母亲连续加班,几乎好几天没有睡过觉,困的时候喝碗蛋茶、累的时候喝碗蛋茶、渴的时候喝碗蛋茶,那几天就是靠着这碗蛋茶支撑下来。(那几天晚上为了照顾我们,母亲拿着几个麻袋铺在地板,让我们躺着睡觉,父亲看着熟睡的我们,内心充满着爱与责任,记录者注)我的木屑加工生意特别好,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诚实守信,木屑生产保质保量。木屑是称重计价的,有些加工厂为了增加重量会把土和木屑混杂一起,以达到多卖点钱的目的。钱是多赚了,但也卖掉了自己的良心。土与木屑混杂会严重影响香菇的产量,回头客自然就少了。木屑加工厂大概也是开了两三年,后面因为政策原因不得不关闭。

  木屑厂关了,但是欠别人的钱还没还完。我又着手开始办起了石灰加工厂。为了省钱,我要亲自从家这边租辆货车去浙江买石灰原材料。当时都是现金交易,不如现在这么方便,网上下个单就可以。现在我想起来都好笑,担心身上的钱被偷,妻子就把钱缝在内裤里面。那时的交通相当不方便,从家里出发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浙江,不像现在有高速、动车,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。虽然钱藏的很隐秘,但是夜里还是不敢睡觉。每次跑浙江买原材料之前,我就煮好了一大壶浓浓的蛋茶,晚上在路边司机休息时候喝上一大碗。没有手机、电脑,只能靠这个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。每次拉一货,扣除成本后一般可以盈利一千多元。这笔钱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。因为每次拉货都是空车过去,有人偷偷向我提议,既然空车过去干嘛不带一车木材过去,一车可以赚三千多。说实话,我当时也心动了,但偷运木材违法,如果被抓木材被没收,还会被罚款三千,加上购买木材的钱要损失六千多元,这几乎是我们家一年的收入呀!没了这笔钱我们真的要没饭吃了,我没去冒这个险,然而有些人还是铤而走险,但终究还是被查获,所以一定要敬畏法律,心系家庭,违法的事情不能做。

  石灰加工厂因为临街原因,环境污染严重,开了几年也关了。我们家就开起了小卖部,日子没那么辛苦,妻子在店里卖东西,我就种种菜自家吃,多余的拿去卖。这时候欠别人的钱也还清了,也有点积蓄。

  大概1998年左右,我又开始着手盖新楼房。毕竟早期建的房子是比较仓促简陋盖的,各方面条件不好。盖新楼房是很开心的。为了省工钱,我就做小工,搬砖、挑沙子等等。每天一大早起床喝碗蛋茶、上午休息喝碗蛋茶、下午休息喝碗蛋茶,一整天的工作都离不开这碗蛋茶。2000年,我们搬进新家,黑白电视换成了彩色电视。但因为你母亲身体原因,临街那个小卖部转让给别人,后面家里的收入主要靠房租来维持。2001年到2004年,孩子们陆续都上了大学。这几年孩子几个的学费、生活费、择校费,单靠房租是不够维持的。为了生计,我就开始养猪。然而养猪并不是那么顺利,有一次好几只猪接连病死,我每天彻夜难眠,这些猪以后可是你姐姐要交的学费和生活费呀!因为每次叫兽医来打针又贵又不方便,我就自己学会打针配药。或许是过于担忧,身体无故长了很多红点,奇痒无比,但是每天还是要忍着难受钻进猪圈查看情况,还好经过细心照料病猪全都康复了。(我依稀记得那一年父亲为了照看这些病猪,都是晚上去猪圈,因为等猪睡着了才方便给它们打针,不然猪乱动乱跑根本抓不住,父亲在去之前习惯煮一碗蛋茶,父亲那时煮茶的时候表情凝重,陷入沉思,现在的我终于明白父亲所承受着压力,记录者注)

  现在孩子们都毕业有了稳定的工作,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,不愁吃穿,想吃什么、想买什么通过手机就能解决,真的要感谢改革开放带来的发展变化,社会大局稳定、人民安居乐业,这就是最大的幸福。现在我也不需要再去干活赚钱了,但每天还是喜欢煮碗蛋茶,以前叫“喝茶”现在叫“品茶”,不变的是那个味,变的是喝蛋茶时候的那种心情。

  【记录人的话】

  改革开放40年是祖国发展腾飞的40年,也是我父亲拼搏进取的40年。他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,为我们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,也让我懂得什么叫做勤俭节约、责任担当、坚持不懈、诚实守信、遵纪守法。父亲也从健步如飞的小伙,变成了步履蹒跚的爷爷,家里的土房变成了小洋楼。唯一不变的还是父亲早餐喝蛋茶的习惯,喝着蛋茶他总是告诫我说,“你现在作为一名人民公安,更应该要感谢党,珍惜这份稳定体面的工作,好好工作,不要违法违纪” 。作为人民公安,我将进一步深入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,进一步增强“四个意识”,坚定“四个自信”,主动担当、积极作为、不辱使命,坚决做到“两个维护”,忠实践行对党忠诚、服务人民、执法公正、纪律严明的总要求,接下来四十年我来见证。

(责任编辑: 何红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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